2018年3月4日 星期日

悼念吴大猷先生辞世十八周年

200034号,吴大猷先生驾鹤西去。
八十年代初期,那时完全沉浸在对于爱因斯坦、波尔、海森堡、玻恩、费因曼关于理论物理及其思想的崇拜中的我,在大陆第一次看到他老人家编写的理论物理教科书,我大惊失色,知道在中国物理学家中同样有如此精湛地理解理论物理的学者。
吴大猷先生编写的那些理论物理的教科书,和物理学界一致推崇的、传为经典的费因曼教科书相比毫不逊色。从此我对吴大猷先生五体投地地崇拜。到德国的时候,尽管我只能够携带极少量的书,可我还是把吴大猷先生的《量子力学》和《量子场论》作为压箱的书籍带到德国。
八九年底,我太太还学文和我有幸作为两岸分离四十年后,在欧洲的第一批大陆学人访问台湾。在制定访台希望时,我把拜望吴大猷先生置于最优先的希望。那次的访问是圆满的,我们的这个愿望也达到。我们拜望了吴大猷先生,并且和他聊了一个小时。吴大猷先生赠送给了我们他的六本博士方块文集,以及他写的英文和中文两本简明物理概念史。那本物理概念史,回到德国阅读时,让我再次感到,对于二十世纪理论物理学的概念和思想的把握,绝对只有第一流的物理学家才能够如此准确和举重若轻。

我对吴大猷先生的崇敬,以及后来对于在我出生后,过了半个世纪才了解知道的在台湾的文化泰斗齐如山、京剧艺术家周正荣、胡少安的崇敬,都是发自内心深处、乃至血液中。为此,我常后悔自己的晚知晚觉,到八九年访台的时候,我对于文化思想的了解竟然还不知道齐如山先生的研究及贡献,我的京剧修养还不知道周正荣、胡少安的大家风范,因此到台湾没有到齐如山的纪念地鞠上一躬,没有能够亲自拜访周正荣、胡少安,留下了人生的遗憾。正因为如此,我深感拜望吴大猷,获先生赠书,聆听先生之教诲,是我太太和我做人一场之幸。这个经历大约也盖上了我思想变化的印记,我在认识论问题上、思想问题上是最早觉悟的,而在文化等问题上觉悟和变化却是后来的,在认识论和方法论彻底改变了之后发生的。而这一切就使得我在人生的路上,对于得到的更知道它的珍贵,对于失去的、错过的,更感到痛悔。
为此,在吴大猷先生逝世纪念日,我愿公开分享我们的有幸与无幸,我愿藉此再次送上我们对先生一生之高风亮节、之渊博学识、之对华人社会的知识及文化贡献的崇敬。
有先生之悬在历史及宇宙中的业绩,吾等后人怎敢怠慢!怎敢不诚惶诚恐、三省吾身地做人!愿以吾等的努力及对先生的记诵,告之先生在天之灵!

2018.3.4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